《投资最重要的事》

投资最重要的事

  • 接受是我的重要主旨之一:接受周期与变化的必然性,接受事物的随机性,从而接受未来的不可预知性与不可控性。接受能够带来平静,在其他投资者失去冷静的时候,这是一笔伟大的财富。接受的结果便是在投资中拥有行之有效的耐性:对新投资策略的引入与新客户关系的巩固所需的时间保持耐性,也对正确的投资策略得到证实的时间保持耐性。
  • 我认为这就是成功投资的定义:比市场及其他投资者做得更好。
  • 问题在于,非凡的表现仅仅来自于正确的、非共识性的预测,而非共识性预测是难以作出、难以正确作出并且难以执行的。
  • 如果你的行为是常规性的,你很可能就会得到常规性的结果—无论好坏。只有当你的行为是非常规性的时,你的表现才有可能是非常规性的,而只有当你的判断高人一等时,你的表现才会高于平均表现。
  • 因为你的表现是偏离常态的,所以你的预期—甚至你的投资组合—都必须偏离常态,你必须比人们的共识更加正确。与众不同并且更好—这是对第二层次思维相当不错的描述。
  • 谈到有效市场假说时,我也用到“有效”这个词,不过我意指它“迅速、快捷地整合信息”的含义,而不是“正确”。
  • 如果有效市场中的价格已经反映了群体共识,那么分享群体共识也许只能令你赚到平均收益。想要战胜市场,你必须有自己独特的、非共识性的观点。
  • 抛开动量投资者和他们的占卜板以及所有无关理智分析的投资形式不谈,还有另外两种受基本面驱动的投资方法:价值投资和成长型投资。简而言之,价值投资者的目标是得出证券当前的内在价值,并在价格低于当前价值时买进,成长型投资者的目标则是寻找未来将迅速增值的证券。
  • 对价值投资者来说,资产不是一个因为你认为它具有吸引力(或认为别人会发现它的吸引力)就进行短期投资的概念。它是一种有形实物,应具有可明确的内在价值,如果有以低于内在价值买进的可能,你会考虑这样去做的。因此,聪明的投资必须建立在对内在价值的估计之上。估计内在价值时必须严谨,并以所有可用的信息为基础。
  • 价值投资追求的是低价。价值投资者通常会考察收益、现金流、股利、硬资产及企业价值等财务指标,并强调在此基础上低价买进。价值投资者的首要目标是确定公司的当前价值,并在价格足够低时买进公司证券。
  • 在价值投资和成长型投资之间没有明确的界限,二者均要求我们应对未来。价值投资者将企业的潜力视为增长,“以合理价格增长”的成长型投资则明确表达了对价值的敬意—只是一个程度问题。无论如何,我认为完全可以这样说:成长型投资关心未来,而价值投资强调当前,但不可避免地要面对未来。
  • 总而言之,如果判断正确,那么成长型投资的上涨潜力更富戏剧性,而价值投资的上涨潜力更有持续性。我选择的是价值投资法。在我的书里,持续性比戏剧性更重要。
  • 对于价值投资者来说,必须以价格为根本出发点。事实屡次证明,无论多好的资产,如果买进价格过高,都会变成失败的投资。同时,很少有资产会差到以足够低的价格买进都不能转化为成功投资的地步。
    • 2023年不顾一切开始定投新能源就是明证
  • 在橡树资本管理公司我们说,“好的买进是成功卖出的一半”,意思是说,我们不花太多时间去考虑股票的卖出价格、卖出时机、卖出对象或卖出途径。如果你买得足够便宜,那么最终这些问题的答案是不言而喻的。
    • 这里和段永平不择时有异曲同工之处
  • 为确保价格的正确性,潜在买家应考察什么?考虑基本面价值是毫无疑问的,不过大多数情况下,证券的价格至少还受到其他两个重要因素的影响:心理和技术(也是价格短期波动的主要决定因素)。
  • 然而,靠更高风险的投资来获得更高的收益是绝对不可能的。原因何在?很简单:如果更高风险的投资确实能够可靠地产生更高的收益,那么它就不是真的高风险了!
  • 我认为人们拒绝投资的主要原因是他们担心亏本或收益过低,而不是波动性。在我看来,“我需要更多的上涨潜力,因为我怕赔钱”,比“我需要更多的上涨潜力,因为我怕价格会出现波动”要合理得多。是的,我确信“风险”就是—首要的是—损失的可能性。
    • 风险不是波动性,而是亏损的可能性。
  • 理论认为,高收益与高风险相关,因为前者为补偿后者而存在。但是务实的价值投资者的感觉恰恰相反:他们相信,在以低于价值买进证券的时候,高收益、低风险是可以同时实现的。同样,价格过高则意味着低收益、高风险。
  • 如果损失风险是无法被衡量、被定量甚或无法被观察的—如果它还是主观性的—那么该如何应对它呢?训练有素的投资者对于在特定环境中出现的风险是有判断的。他们判断的主要依据是价值的稳定性和可靠性,以及价格与价值之间的关系。
  • 但是,正态分布假设的是尾部事件极少发生,而金融事件的分布—由具有情感驱动极端行为倾向的人所决定—或许应被理解为具有“肥”尾。因此,当大规模抵押贷款违约发生时,本来被认为不可能发生在抵押贷款相关性金融工具上的事件开始频繁地发生。在正态分布基础上构建金融工具的、没有太多余钱应对“尾部事件”(有些人可能会借用纳西姆·尼古拉斯·塔勒布的术语“黑天鹅”)的投资者,往往会遭遇失败。
  • 人们普遍认为,风险在经济衰退以及经济由盛转衰时增大。与此相反,认为风险在经济上升时增加,并且随着经济失衡的扩大在衰退期化为现实的想法,可能更为有益。
  • 因此,产生风险的首要因素是认为风险很低甚至已经被完全消除的意识。这一认识推高了价格,导致了低预期收益下的冒险行为。
  • 《养老金与投资》杂志(2007年8月20日)有一个恰当的比喻:“吉尔·弗瑞斯顿是举国公认的雪崩应对专家……她知道这样一种道德风险:更好的安全装备可能吸引登山者承担更多的风险—实际上会令他们更不安全。”与赚钱机会类似,市场的风险水平源自参与者的行为,而不是证券、策略和机构。无论市场结构被设计成什么样子,只有在投资者行为审慎时,风险才会较低。
  • 事实上,大众误解风险至少像他们误解收益一样频繁。认为某种东西过热而无法应对的共识几乎总是错的,事实通常是它的对立面。
  • 在所有人都相信某种东西有风险的时候,他们不愿购买的意愿通常会把价格降低到完全没有风险的地步。广泛的否定意见可以将风险最小化,因为价格里所有的乐观因素都被消除了。
  • 贯穿长期投资成功之路的,是风险控制而不是冒进。在整个投资生涯中,大多数投资者取得的结果将更多地取决于致败投资的数量及程度,而不是制胜投资的伟大。良好的风险控制是优秀投资者的标志。
  • 我借用三商美邦人寿保险公司的广告语,给备忘录起名为“你不能预测,但你可以准备”,因为我完全赞同他们的宗旨:我们永远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但是我们可以为可能性作好准备,减少它们所带来的痛苦。
  • 自端点摆回的速度通常更快—因此,比朝向端点摆动的时间要短得多。(或者像我的合伙人谢尔顿·斯通常说的:“气球泄气比进气快得多。”)
  • 如果人人都喜欢它,可能是因为它一直表现良好。多数人倾向于认为,迄今为止的优异表现能够预示未来的优异表现。事实上,迄今为止的优异表现往往是因为借用了未来的概念,因此它预示着较差的未来表现。
  • 大众在市场达到顶峰时乐观,在市场跌到谷底时悲观,显然这是不对的。因此,为了获利,我们必须对顶峰时普遍的乐观和谷底时盛行的悲观持怀疑态度。
  • 我敢肯定的一件事是,当刀子停止下落,尘埃已然落定,不确定性得到解决的时候,利润丰厚的特价股也将不复存在。当买进某种东西再次让人感觉安稳的时候,它的价格也再不会那么便宜。因此,在投资中,利润丰厚和令人安稳通常是矛盾的。
  • 构建投资组合的过程,包括卖出不那么好的投资从而留出空间买进最好的投资,不碰最差的投资。过程需要的素材包括:第一,潜在投资的清单;第二,对它们的内在价值的估计;第三,对其价格相对于内在价值的感知;第四,对每种投资涉及到的风险及其对在建投资组合的影响的了解。
  • 债券投资者称这一过程为“攫取收益”,传统上用于表示随着较安全投资的收益下降,投资者为了得到在市场上涨之前的惯有收益而进行高风险信贷投资。这种为了延续收益而承担新的加剧的风险的模式往往在周期中不断重复。那些收益攫取者的座右铭似乎是:“如果不能通过安全投资得到你需要的收益,那么就通过高风险投资去得到它。”
  • 那么,面对周期,我们能做些什么呢?如果不能预知反转如何以及何时发生,我们该怎么应对呢?关于这个问题,我坚持我的意见:我们或许永远不会知道要去往何处,但最好明白我们身在何处。也就是说,即使我们不能预测周期性波动的时间和幅度,力争弄清我们处于周期的哪个阶段并采取相应的行动也是很重要的。
  • 如果我们能够在繁荣期跟上市场表现,并在衰退期超越市场表现,那么在整个市场周期中,我们就会以低于平均水平的波动取得高于平均水平的业绩,我们的客户也会在别人痛苦时享受快乐。
  • 防御型投资有两大要素。第一要素是排除投资组合中的致败因素,最好的实现方法是:广泛尽职调查、提高入选标准、要求低价和高错误边际(见本章后文),不要轻易下注在没有把握的持续繁荣、乐观预测和发展上。 第二要素是避开衰退期,特别要避免暴露在崩溃危机下。除了前面提到的要排除投资组合中的致败投资外,防守还需要投资组合多元化、限制总风险承担并以整体安全为重。
  • 因此,我们的目标是,在市场表现良好时与市场表现一致,在市场表现不好时超越市场表现。初看似乎过于稳健,但实际上这是一个相当宏大的目标。